嘘！你的记忆在直播_精选章节

1 窥视之影

林薇在窗帘后蜷缩了不知多久，直到双腿麻木，窗外的天际线泛起一丝鱼肚白。城市的霓虹渐次熄灭，但那种无处不在的、被窥视的感觉并未随着夜色散去，反而在晨光中变得更加清晰、更具压迫感。

她像个提线木偶般，动作僵硬地挪到电脑前。开机等待的几十秒里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她不敢看漆黑的屏幕反光，生怕里面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。

浏览器首页自动弹出了“忆海潜航”的广告，陈序那张完美的笑脸再次冲击着她的视网膜。林薇猛地移开视线，手指颤抖着在搜索框输入：“忆海潜航 副作用 记忆紊乱”。

搜索结果前排全是官方声明和科技媒体的公关稿，口径一致地强调“技术安全”、“个别用户不适”、“正在优化”。她翻了好几页，才在一些偏僻的论坛角落找到些零星的帖子。

“昨晚潜航体验了偶像的演唱会记忆，今天起来头晕，总觉得耳边还有合唱声，是后遗症吗？”——发帖时间，三天前。

“有没有人觉得，用了忆海潜航后，看身边的人感觉怪怪的？好像……他们都变得更‘标准’了？”——下面有零星回复：“同感！”“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出了问题！”

“求助！我潜航了我老公的记忆，发现他根本没有出轨！那些我‘抓到’的证据，现在想起来好像……好像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？我是不是精神分裂了？”——这个帖子下面争吵激烈，有人安慰楼主想多了，有人怀疑设备篡改记忆，也有人语气诡异地说：“也许你老公只是‘进化’了呢？变得更完美了，不好吗？”

这些碎片化的信息，像一块块冰冷的拼图，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：这不是个别现象！寄生虫……或者 whatever it is，正在通过“忆海潜航”这个完美的温床，悄无声息地扩散。

它们不需要暴力征服，它们只是提供“更好”的体验，“更完美”的记忆，让人们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的大脑，成为它们繁衍的土壤。而那些被寄生的人，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，甚至可能表现得比以前更“好”、更“成功”，但内里，他们已经成了空壳，成了传播感染的节点。

视觉接触是传播途径？林薇想起陈序朋友圈那张照片角落里的同学，想起窗外那些看似正常的人影。如果……如果连隔着屏幕的图像，都能成为传播的媒介呢？

这个想法让她几乎崩溃。

她猛地关掉网页，清空浏览记录，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刚才看到的一切。但恐惧已经像病毒一样在她体内扎根、复制。

接下来的几天，林薇把自己彻底封闭在了出租屋里。她拉上所有的窗帘，断绝了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。外卖只让放在门口，等快递员走远才敢开门去取。她不敢看电视，不敢刷社交媒体，任何可能出现“人像”的地方，她都避之不及。

手机铃声成了最恐怖的催命符。尤其是当屏幕上跳出“陈序”两个字时，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。

铃声固执地响着，一声接一声，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接？还是不接？

万一……万一他还是原来的陈序呢？万一我的经历真的只是设备故障产生的幻觉呢？我这样躲着他，岂不是更可疑？

最终，一种扭曲的、想要确认的渴望，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按下了接听键，却没有打开摄像头，也没有先开口。

“喂？林薇？”听筒里传来陈序熟悉的声音，温和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，“这几天给你发消息都没回，是生病了吗？还是……工作太忙？”

他的语气自然得毫无破绽，完全就是那个她暗恋了多年的、细心体贴的学长。

林薇喉咙发紧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：“没……没事，就是有点感冒，在家休息几天。”她甚至故意吸了吸鼻子，假装鼻塞。

“哦，那就好。多喝热水，注意休息。”陈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，“对了，周末我们系有个小范围的校友聚会，就在学校旁边的‘时光咖啡馆’，都是你认识的几个老同学，一起来坐坐吧？好久没见了。”

校友聚会？时光咖啡馆？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、她对他一见钟情的地方。这个邀请，太精准了，精准得像是……针对她的弱点量身定制的诱饵。

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她几乎能想象出，电话那头，陈序脸上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，而笑容背后，是无数冰冷复眼在注视着她。

“我……我感冒还没好利索，怕传染给大家，就不去了吧。”她找了个借口，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。这两秒钟，漫长得让林薇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。

然后，陈序的声音再次响起，依旧温和，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、金属般的质感：“这样啊……那太可惜了。大家都很想你。”他顿了顿，仿佛随口一提，“说起来，林薇，你最近……有没有试用过那个很火的‘忆海潜航’？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
来了！他提了！他果然知道了！

林薇的呼吸瞬间停滞，大脑一片空白。她死死咬住嘴唇，才没有惊叫出声。
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她几乎是本能地否认，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，“我对那种东西……不太感兴趣。”

“是吗？”陈序轻笑了一声，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、粘稠的意味，“我还以为，像你这样好奇的女孩，会忍不住去试试呢……比如，看看某些人的记忆什么的。”

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，精准地刺穿了林薇最后的伪装。

“我……我真的没试过！信号不太好，我先挂了！”她语无伦次地想要结束通话。

“林薇。”陈序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而低沉，仿佛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，“没关系。什么时候感兴趣了，随时可以来‘体验’。我们……一直都在。”

“我们”。

这个词像最终的审判，砸得林薇魂飞魄散。

2 记忆深渊

她猛地掐断了电话，像是扔掉一条毒蛇，将手机远远地丢到了沙发角落。她瘫坐在地上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止不住地发抖。

他知道了！他不仅知道她潜航了他的记忆，甚至还在邀请她！不，是威胁！是宣告！

“我们”……这座城市里，到底有多少个“我们”？

不能再待在这里了！这里已经不安全了！那个快递员放下外卖时，是不是透过门缝多看了里面一眼？楼上邻居的脚步声，为什么这几天听起来格外规律？窗外那只总是停在空调外机上的灰鸽子，今天怎么不见了？

疑神疑鬼的恐惧将她层层包裹，几乎要让她窒息。

逃！必须立刻逃走！离开这座城市！
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，就变得无比强烈。她连滚带爬地冲进卧室，翻出最大的行李箱，开始胡乱地将衣服、证件、笔记本电脑塞进去。动作慌乱，毫无章法。

当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，想去拿充电器时，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、硬物。

是那个“忆海潜航”的头盔。

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。

这个该死的东西！是它把噩梦带进了她的生活！

愤怒和恐惧交织，她抓起头盔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想要把它砸个粉碎。然而，就在她举起手的瞬间，头盔侧面一个极其微小的、之前从未亮起的蓝色指示灯，倏地闪烁了一下。

紧接着，一段完全陌生的记忆碎片，如同决堤的洪水，蛮横地冲进了她的脑海！

不是她主动潜航，而是记忆……主动涌了进来！

那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。几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影围着一台老旧的显示器，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据流。一个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在说：“……确认了，‘净化者’协议确实能对‘源初之海’的污染产生干扰……这是唯一的希望……”

画面一闪而过，短暂得如同幻觉。但那个代号“净化者”，以及“源初之海”（是指寄生虫的集合意识吗？）带来的强烈冲击，却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意识里。

这段记忆……是谁的？为什么会储存在这个头盔里？是之前的使用者留下的？还是……某种自动触发的“求救信号”或“信息备份”？

林薇僵在原地，高举着头盔的手缓缓放下。

砸碎它，似乎是最简单的解脱。但那段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，像在无尽的黑暗中，投下了一缕极其微弱的、却无法忽视的光。

这不仅仅是恐怖入侵……这背后，似乎还隐藏着反抗的火种？

“净化者”……是什么？是像她一样，意外发现了真相的受害者？还是……早有准备的抵抗组织？

那个地下室，又在哪里？

如果逃跑，她能逃到哪里去？外面的世界，还有多少地方是干净的？这个头盔，这个带来灾难的源头，会不会也是……唯一的线索？

林薇看着手中这个冰冷的银色头盔，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、憎恶，以及一丝被残酷命运逼出来的、疯狂的好奇。

是把它当成诅咒彻底毁灭，还是当作一把可能打开生路的、双刃的钥匙？

她的手指，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。

窗外，阳光明媚，车水马龙。这座巨大的城市，依旧按照它的节奏运转着。

只是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，某些东西，已经彻底不同了。

而林薇知道，她的人生，也从接起陈序那个电话的时刻起，被劈成了两半。

向前，可能是万丈深渊。

但后退，注定是温水煮蛙般的慢性死亡。

她，该怎么办？

3 净化者之谜

林薇的手指死死抠进头盔冰凉的金属外壳，指甲边缘传来一阵刺痛。砸碎它？还是留下这可能是唯一线索的诅咒之物？那段关于“净化者”和“源初之海”的记忆碎片，像毒蛇的信子，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嘶嘶作响，既是警告，又带着致命的诱惑。
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
突如其来的、急促的敲门声，像重锤一样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。

林薇浑身一颤，头盔差点脱手。她像被冻住一样，僵在原地，连呼吸都屏住了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，声音大得她怀疑门外都能听见。

谁？外卖？她今天根本没点！房东？交租日期还早！陈序？！他找上门来了？

恐慌像冰水浇头，让她瞬间清醒。她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，手指颤抖地扒在猫眼上，屏息向外望去。

门外站着的不是陈序，而是一个穿着某知名快递公司制服的男人，帽檐压得很低，手里抱着一个不大的纸箱。看上去……很普通。

“林薇女士在家吗？有您的快递！”快递员又敲了敲门，声音透过门板传来，带着职业性的洪亮。

快递？她最近除了那个该死的头盔，根本没网购任何东西！这个快递员的脸……虽然被帽檐遮挡了大半，但下巴的线条，站姿……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攫住了她。不是陈序，但这种熟悉感更让她毛骨悚然。就像……就像在陈序记忆碎片里看到的那个“完美女友”，或者图书馆照片角落里的同学，一种被标准化、模式化的“人”的感觉。

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猫眼能看到的快递员眼睛区域。他似乎在等待，眼神……没有焦距？不，更准确地说，他的瞳孔深处，在楼道不算明亮的灯光下，似乎反射着一种极其微弱、非自然的、类似液晶屏熄屏时的暗光。

林薇的血液几乎凝固。她猛地后退一步，背脊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
门外的快递员似乎听到了动静，敲门声停顿了一下，然后，更执着地响了起来。“林女士？麻烦签收一下快递！”

不能开门！绝对不能！

她捂住嘴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，一步步退回到客厅中央，心脏快要跳出喉咙。敲门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然后，声音戛然而止。

走了吗？

她再次鼓起勇气，凑到猫眼前。门外空空如也，那个快递员不见了。但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并未消失，反而如同粘稠的蛛网，从门缝、从墙壁渗透进来。

她瘫坐在地上，冷汗浸透了后背。这不是幻觉。它们……它们真的找上门了！用这种看似最正常、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。如果她刚才开了门，会怎么样？被强制“体验”？被同化？

逃跑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。但这个出租屋，这个城市，哪里还是安全的？那个“快递员”能准确找到她的地址，意味着她的信息可能已经完全暴露。

她的视线再次落在地上的银色头盔上。那个意外的记忆碎片……“净化者”……那是唯一的，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线索。

赌一把？

这个念头疯狂而危险。但绝境之中，疯狂或许是唯一的理性。

4 逃亡之路

她深吸一口气，像是即将潜入深海的潜水员，做出了决定。她没有选择砸碎头盔，而是快速将几件必需品塞进背包：证件、少量现金、充电宝、笔记本电脑，还有——她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用一件厚衣服将那个冰冷的头盔层层包裹，塞进了背包最底层。这感觉就像随身携带了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。

她需要信息，需要确认那个记忆碎片中的地点。她打开电脑，避开所有主流的搜索引擎和地图软件——天知道这些被广泛使用的工具背后，有没有被“源初之海”渗透。她凭借模糊的印象，回忆着记忆碎片中那几个身影提到的零碎信息：老工业区、废弃的纺织厂、带有红色烟囱……她像考古学家一样，在互联网幽深偏僻的角落，那些早已无人问津的本地论坛历史存档、城市变迁的老照片网站里，一点点拼凑线索。

时间在高度紧张中流逝，窗外天色渐渐暗淡。终于，她锁定了一个可能的地点：位于城市边缘，即将被拆除改建的“红星纺织厂”旧址。记忆碎片中那个昏暗的地下室入口，似乎与一张十几年前厂区档案照片里的某个角落隐隐吻合。

就是那里了！必须在天黑前出发，夜晚的城市边缘更加危险。

她背上沉重的背包，最后检查了一遍房门是否反锁，然后走向厨房的窗户——这是唯一不直接朝向楼道和主要街道的出口。窗外是老旧的消防楼梯，锈迹斑斑，通向楼下一条僻静的小巷。

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，林薇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，跨了出去。消防楼梯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，在寂静的黄昏里传得很远。她心脏狂跳，每一步都踩得极其轻缓，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注意。

终于下到地面，她立刻闪身躲进小巷的阴影里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巷子空无一人，只有几只野猫在垃圾箱旁翻找食物。她拉高卫衣的帽子，压低帽檐，将半张脸埋进围巾，像幽灵一样快速穿行在迷宫般的后街小巷，尽量避开主干道的监控探头和人群。

换乘了三趟公交车，每次都选择人最少的角落坐下，低着头，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车厢里的乘客。那些面无表情的脸，那些机械划着手机屏幕的手指，在她眼中都带上了可疑的色彩。她看到一位老太太对着手机里的孙子视频慈祥地笑着，但那笑容持续的时间似乎有点太长了；她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电话里训斥下属，语气激烈，但眼神却异常平静，甚至空洞。

疑神疑鬼吗？或许是。但她不敢有丝毫大意。

距离红星纺织厂旧址还有两站地时，她提前下了车。这片区域明显衰败下来，行人稀少，路灯昏暗，许多店铺都拉着卷帘门。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废弃物的气味。

按照记忆中的方向，她拐进一条更窄的、堆满建筑垃圾的小路。路的尽头，就是那片用破烂围挡圈起来的厂区。高大的红色烟囱在暮色中如同沉默的巨人，厂房窗户大多破损，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。

就是这里了。那个记忆碎片中的地点。

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找到围挡的一个缺口，侧身钻了进去。厂区内杂草丛生，废弃的机器零件和砖石瓦砾随处可见。她凭着记忆碎片中那个地下室的入口景象——一扇半埋入土中的、厚重的铁门，旁边应该有个废弃的水泵房——在巨大的厂房间艰难地搜寻。

天色越来越暗，阴影开始吞噬一切。风吹过空荡的厂房，发出呜咽般的声音。林薇紧紧握着口袋里防身用的迷你强光手电，却不敢打开。

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，在一排破败的仓库后面，她看到了那扇记忆中的铁门！门半开着，露出向下的、黑洞洞的阶梯。门旁那个水泵房也还在，屋顶塌了一半。

找到了！

一阵混合着希望和恐惧的战栗掠过全身。她屏住呼吸，侧耳倾听。下面没有任何声音。

她深吸一口气，打开强光手电，光束刺破黑暗，照亮了向下延伸的水泥阶梯。她一步步向下，空气中灰尘和霉味越来越重，还夹杂着一丝……微弱的、类似电子设备过热的气味？

阶梯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空间，果然如记忆碎片中所示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电脑主机和显示器外壳，线路杂乱地拖在地上。但……空无一人。没有那些围在显示器前的身影，没有低语，只有死寂。

她用手电光扫过四周。墙壁上似乎有涂抹的痕迹。她走近一看，是几个用红色喷漆仓促写下的符号和单词，有些已经被新的涂鸦覆盖，但依稀可辨：

【源初之海 ≠ 进化】

【眼睛会撒谎】

【信任你的不适感】

【净化者……已转移？最后一个箭头指向一个模糊的、像是地图坐标的图案，但后半部分被划花了。】

还有一行稍小的字，笔迹不同，显得更绝望：

【它们在学习……模仿……我们之中……有叛徒……】

叛徒？林薇的心猛地一沉。难道抵抗组织内部也已经被渗透了？

她继续搜寻，在角落一堆废纸板下，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、布满灰尘的笔记本电脑。她试着按下电源键——毫无反应，电池早就耗尽了。但她注意到，电脑的硬盘被人为粗暴地拆卸走了。

这里确实曾是“净化者”的一个据点，但他们已经撤离了，而且撤离得很匆忙，甚至可能发生了内讧。只留下这些意义不明的警示，和一个没有硬盘的电脑空壳。

唯一的线索……似乎也断了。

巨大的失望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她。她瘫坐在冰冷的、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，强光手电的光柱无力地垂落。世界之大，她还能去哪里？

5 黑暗降临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咔嚓。”
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像是鞋底踩到碎石子声音，从楼梯上方传来。

林薇瞬间汗毛倒竖，猛地关掉手电，整个人缩进最黑暗的角落阴影里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。

有人来了！

是“净化者”的人回来了？还是……循着她踪迹追来的“它们”？

黑暗中，她听到一个极其轻微的、带着金属摩擦感的脚步声，正一步一步，缓慢而坚定地，沿着楼梯走下来。

那个脚步，停在了地下室的入口。